1989年,剛剛在可口可樂身上大賺五倍的巴菲特盯上了民航業(yè),斥資3.58億美元買入全美航空的優(yōu)先股,結果不幸翻車,六年時間跌了75%。在寫給投資者的信中,被套牢的巴菲特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:如果你想成為百萬富翁,那就先成為億萬富翁,然后買航空股[1]。
同樣被航空坑了的還有什么都懂的特朗普。巴菲特投資全美航空那年,特朗普親自下場創(chuàng)辦了Trump Shuttle。第一件事就是花3.65億美元買了21架波音727,還給每架飛機的廁所都鍍了金,并向乘客免費提供香檳、葡萄酒和筆記本電腦,結果風光三年,破產(chǎn)清算。
特朗普創(chuàng)辦航空公司,1989年
美國民航業(yè)的混亂始于1978年,那年改革春風吹到大洋彼岸,美國民航業(yè)帶頭解放思想,發(fā)布《航空業(yè)放松管制法》,降低行業(yè)準入門檻,放開機票價格管制,限制航空公司合并。一時間航司數(shù)量出現(xiàn)井噴,五年時間,全美開通航線的航司從36家猛增至234家。
事實證明,“一放就亂,一管就死”的定理在資本主義世界也同樣適用。
由于機票的價格完全透明,乘機體驗也大同小異,供給急劇增加之后,必然導致惡性價格戰(zhàn),美國航空業(yè)隨后便陷入長期的虧損泥潭之中。1979年以前,行業(yè)僅出現(xiàn)過3次虧損,而在1980-2010年,美國航空業(yè)有一半時間在虧損,見證了巴菲特的沉默,特朗普的流淚。
除了行業(yè)自身的混亂,美國航空業(yè)還經(jīng)歷了2001年互聯(lián)網(wǎng)泡沫破裂、911恐怖襲擊、2008金融危機三次致命打擊,每次都被重創(chuàng)至奄奄一息,命懸一線。但就在這般跌宕起伏中,卻有一家航空公司能保持年年盈利——就是被譽為“全球廉價航空始祖”的美國西南航空。
這家公司與眾不同。在其它公司紛紛購買大型飛機、開發(fā)遠程航線、升級客艙服務的時候,西南航空反其道而行之,采用單一機型、專飛中短途、不提供餐飲,用便宜的票價確保高客座率。這種看上去土鱉的方式換來的是連續(xù)45年盈利,業(yè)績穩(wěn)定得不像一家航空公司。
橫向對比之下,“大航業(yè)績波動,廉航穩(wěn)定賺錢”就變成了航空業(yè)的一條鐵律,中國也不例外。
90年代開始,中國民航局也像美國在1978年做的那樣,放寬對民航業(yè)的管制。一時間,超過30家新航空公司涌入市場,形成了慘烈的價格戰(zhàn)和行業(yè)虧損。以至于世紀初的十年,民航局把旗下十家航空公司合并成國航、南航、東航三大航空公司,10年里居然還是有8年在虧錢。
后來,愛子心切的民航總局暫停審批新設航空公司,三大航又趁勢兼并了一波地方航空,整個民航業(yè)才踏上了賺錢之路。但這錢賺得實在不容易:形勢好的時候,三大航勉強能從一個旅客身上賺兩杯星巴克;形勢差的時候,從單個旅客身上賺的就只夠買一套煎餅果子了。
簡單來說,就是國外航空業(yè)花幾千億學費趟出來的地雷陣,中國民航業(yè)又重新踩了一遍,這個過程,有人身陷囹圄,有人傾家蕩產(chǎn),有人盆滿缽滿。
01. 泥潭纏斗:18個集體折回的憤怒航班
2008年3月,在昆明一年中最美的時節(jié)里,1500名游客卻滯留在昆明機場,群情洶涌,怒火中燒。
幾個小時前,他們陸續(xù)登上了東航的14個航班,準備從昆明去往大理、麗江等地。在即將到達目的地的時候,飛機卻突然調頭折返。機組告知一頭霧水的乘客天氣不適合降落,需要返航。但回到昆明后,游客們卻發(fā)現(xiàn)其它公司的航班全都正常降落,唯獨東航的飛機飛了回來。
集體返航的導火索很快浮出水面:東航飛行員覺得工資低、待遇差,但如果想要跳槽,則又面臨天價的違約金——曾任東航云南分公司飛行員的鄭志宏在遞交《辭職報告》后,遭東航索賠1257萬。種種因素疊加,誕生了世界航空史上18個航班集體停飛的罕見一幕。
當時,東航飛云南省內航線的機長,一個月飛行90個小時,稅后月薪大約有3萬[1]。這個薪酬水平即使放在現(xiàn)在的云南,也是高收入,不過比起其他的航空公司,東航飛行員的收入確實少了一截。但因為待遇問題就侵犯旅客的利益,東航飛行員們遭到了同行們的激烈批評。
那是一個航空公司開運鈔車招飛行員的年代:2004年,民航總局大幅降低了民營航空公司的準入門檻,航司太多,飛行員不夠用了,要么高薪挖角,要么高薪留人。海航當時在云南新開設的祥鵬航空,就給執(zhí)飛云南省內航線的機長開出了稅后5萬以上的月薪,遠高于東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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